第(3/3)页 “这……”老岑立刻不吱声了。 让青天大老爷离开长安的舒适圈,那决计是不敢的。 “不仅是岑侍郎。耳听为虚眼见为实,谁有疑问,都可以来平州走一走,看一看。” 房玄龄持续输出,对有疑义的同僚,绝不吝惜最“耐心”的教导。 谁敢犟嘴,厚厚一摞户籍就拍在脸上,啪啪啪打脸: 你懂平州?你懂个屁!有本事自个儿去看看? 这些大臣之前在朝中疯咬李明,现在谁还敢去啊! 天知道进了李明的小手心儿,最大的生命威胁是高句丽还是谁啊! “还有一事。”长孙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: “草民途经幽州时,刺史托草民为陛下捎一封手书。” 宦官呈上,打开完好的蜡印,证明这封信没有被长孙延半路打开。 李世民接过仔细阅读,眉头彻底放松。 “这是幽州刺史亲访平州后的回报,与长孙延的情报能够相合。” 好了,已经有一位同僚去实地考察过了,还有什么不能信的? 当然,嘴犟的人可以质疑幽州刺史崔民干的立场,说河北崔氏与朝廷有嫌隙、与李明又有若有若无的亲家关系,不可全信云云。 只要不怕被厚重的户籍册拍脸的话。 但大臣们还是要脸的,所以不再提出质疑。 就这样,自李明离开长安那一刻起、朝中就一直没有停歇的对他的质疑声,终于暂告一段落。 岑文本悻悻退下,还不忘偷偷抬头,故意瞄一眼长孙无忌。 长孙无忌背后没长眼睛,并不知道自己收到了“眼神暗示”。 然而,李世民一直高坐殿上,对朝堂的一举一动洞若观火,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。 这一切的背后,果然是长孙无忌——李承乾一线么,李明的冤屈、魏征的死…… 李世民的眼神骤然幽深,刚轻松起来的心情,又渐渐沉了下去。 “平州仍在,朕心倍感安慰。然形势危急,应立即救援。” 李世民当即敲定了主意: “令李世绩轻装出发,抛弃辎重,星夜兼程驰援平州。 “令江、淮、岭、硖四地增兵四万,统归李世绩率领,从莱州登船,由海路支援平州。 “令幽、云两州,组织民夫人力,向平州输送物资辎重。” 当平州完全失守时,这样的安排无异于羊入虎口,从长计议才是正确之策。 但所幸,李明还在坚持,平州还在坚持,就能有个落脚点接应援兵,就地将高句丽人清除出去。 万幸,李明还在坚持…… “臣遵旨,立刻起草。”长孙无忌领命。 李世民却颇为古怪地看着他,毫不掩饰嘴角的揶揄: “朕问你了吗?” “咦?”长孙无忌一脸茫然。 此等大事不是向来由我…… “玄龄公。”李世民转向一旁老神在在的老面瘫: “麻烦你来起草。” “臣,领旨。” 房玄龄不喜不悲,只是眉头微皱,不知在思考着什么。 ………… 幽州。 大雪连天,寒风刺骨。 又是大军困在营中摸鱼的一天。 李世绩仰望着白茫茫的天色,嘴里嘀咕: “十五万敌兵,平州怕是被铲平了罢……” 等他的军队赶到战场,只怕是要给李明殿下收尸了。 不知该怎么向李治殿下和他的妹妹交代…… “报,幽州府信使到访。”传令兵来报。 “又是催我快快进军的吧?”李世绩啧了一声,觉得和信使应酬是浪费时间。 但他足够灵光,即使不想,也还是要和地方上维持和谐的关系。 其实,以李世绩的性格,他又何尝不想带着轻骑,先行杀入平州? 能不能收复失地另说,先把李明和其他几位宝贝疙瘩搭救出来才是正事。 堂堂李世绩,竟被区区高句丽和风雪吓得却步,会被世人耻笑为怯战的。 然而,最近朝廷的一纸诏令,硬是把他钉在了原地,让他稳扎稳打,不得随便抛弃装备辎重。 他也只能硬把“怯战”这顶黑锅背稳了,坐视平州一步步糜烂下去。 什么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”,这是独属于皇帝亲信将领的特权。 作为瓦岗寨的降将,李世绩很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并没有任性的特权。 陛下的钧命要遵守,地方上的应酬也要给面子。 他走出朴素的营帐,顶着风雪,走进了专门招待地方使者的豪华大帐。 “嗯?”他不禁好奇地皱了皱眉。 今天来催促行军的使者与往日不同,是一位皮肤黝黑的少年,却又暗含贵气,让他不敢轻视。 而且,他总觉得这位少年有些眼熟。 “这位小郎君,若是催促行军的话,怕是难以照办。”李世绩彬彬有礼道: “麻烦小郎君回报崔使君,陛下诏令,令我等稳扎稳打。” 长孙延微微一笑,从包裹里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绸缎: “恐怕诏令有变。” (本章完) 第(3/3)页